2024年02月10日
□郭志剛
1995年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上，著名歌唱家張也演唱了一首非常好聽的歌曲《萬事如意》：
三百六十五個夜晚，最甜最美的是除夕
風里飄著香，雪里裹著蜜
春聯寫滿吉祥，酒杯盛滿富裕
紅燈照，照出全家福
紅燭搖搖搖，搖來好消息
親情鄉情甜醉了中華兒女
一聲聲祝福，送給你萬事如意
歌曲不僅唱腔動聽、寓意美好，而且還是一幅色彩優美的圖畫，描繪了除夕夜如詩如畫的人間煙火氣和人們歡度春節的喜氣、吉祥氣。
除夕，是每年臘月（十二月）的最后一個晚上。“除”，即去除之意；“夕”，指夜晚。除夕因常在農歷十二月三十日，故又稱為大年三十。
除夕這天，人們一大早就張羅著貼春聯。早些年，春聯都是請村里有文化的人寫的，內容大都是“一元復始，萬象更新”“向陽門第春常在，積善之家慶有余”“天增歲月人增壽，春滿乾坤福滿門”等吉祥語。不僅門上貼春聯，院子里還貼“滿院春光”，一出門貼“出門見喜”，糧倉上貼“五谷豐登”，豬圈里貼“六畜興旺”，車上貼“出行平安”，到處是春意融融、喜氣洋洋的景象。在貼春聯的同時，人們還在屋門上、墻壁上、門楣上貼上大大小小的“福”字。春節貼“福”字，是中國民間由來已久的風俗。“福”字代指福氣、福運，寄托了人們對幸福生活的向往、對美好未來的祝愿。為了更充分地體現這種向往和祝愿，有的人干脆將“福”字倒過來貼，表示“幸福已到”“福氣已到”。
說到除夕寫春聯，在歷史上，明朝解縉小時候有一個故事很有趣，供大家一樂。解縉家門口正對著一片竹林。除夕這天，小解縉在門上貼了一副春聯：門對千根竹，家藏萬卷書。竹林的主人想為難解縉，遂叫人把竹子砍掉。解縉于是在上下聯各添了一字，成為：門對千根竹短，家藏萬卷書長。主人一看，下令把竹子連根挖掉。但這也難不住解縉，他在上下聯又各添一個字：門對千根竹短無，家藏萬卷書長有。竹林主人終于無可奈何，低頭認輸。這段佳話，表現了神童解縉的聰明伶俐。
除夕這天還要貼門神。門神最早見于南朝梁時，左神荼、右郁壘。唐時，太宗李世民做噩夢無法安寢，大將秦叔寶、尉遲恭仗劍執锏，侍立在宮門兩旁。此后，李世民命人畫了他倆的像，懸在宮門口“避邪”。此事傳到民間，人們爭相效仿，門上貼“門神畫”，以求吉利。后來，門神又有關羽、張飛，岳飛、韓世忠等忠臣良將，都有除邪去惡、保佑平安之意。我們后來看電影《白毛女》，喜兒家雖然貧窮得連飯都吃不上，但還是要請門神。喜兒曾唱到：“門神門神騎紅馬，貼在門上守住家；門神門神扛大刀，大鬼小鬼進不來。”貼門神、貼對聯是除夕最重要、最神圣的儀式，人們都祈盼新的一年里吉祥平安、幸福美滿。
除了門神，人們還貼年畫和窗花。年畫最初都是木版印的，天津楊柳青木版年畫、朱仙鎮木版年畫、周家口木版年畫都非常有名，有老壽星、胖娃娃、松鶴延年、鯉躍龍門、五谷豐登、龍鳳呈祥等圖案，十分喜慶。窗花都是剪紙，也都是些吉祥圖案。總的來說，這些都叫貼“年紅”。“年紅”，是春聯、門神、窗花、年畫、“福”字等過年時所貼的紅色喜慶元素的統稱。
除夕、清明節、中元節、重陽節都是中國傳統的祭祖大節。古時，這種禮俗很盛。“天地者，生之本也；先祖者，類之本也。”意思就是說天地是生命的根本，祖先是人類的根本，祭祖就是一種傳承孝道的習俗。因各地禮俗的不同，祭祖形式也各異，有的到野外瞻拜祖墓，有的到宗祠拜祖，而大多是在家中將祖先牌位依次擺在正廳，陳列供品，然后祭拜者按長幼順序上香跪拜。豫東農村的風俗，是到老墳院里，請過世的老人回家過年。一般要由有地位的當家的男人到老人墳前去請。過完年，初一還要把老人送回去，它寄托了人們對祖先、對父母的感恩和懷念之情。
除夕這一天對華人來說是極為重要的。人們不論離家多遠，都要千方百計地趕回去，為的是和全家人一起吃團圓飯。家庭是華人社會的基石，一年一度的團圓飯充分表現出中華民族家庭成員的互敬互愛，這種互敬互愛使一家人之間的關系更為緊密。人們辛勞一年，從臘八起就開始準備年貨，就是為了過年這頓年夜飯。家庭主婦自不用說，使出渾身解數精心烹炒，連平時難得下廚的男人們也來了興致，卷起袖子偶爾露崢嶸，做出一兩個拿手好菜。一般來說，要有餃子象征團團圓圓，有面條象征長長遠遠，有魚象征年年有余，有紅燒肉象征紅紅火火。飯菜的數量也講究吉利，6個菜是六六大順，9個菜是長長久久，10個菜是十全十美。
除夕還有個重要的習俗就是守歲。全家人團聚在一起，吃過年夜飯，點起蠟燭或油燈，圍坐爐旁閑聊，通宵守夜，象征著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驅走，期待著新的一年吉祥如意。據說除夕之夜人的記憶力非常強，愛學習的孩子就通宵讀書，希望學有所成，將來有大出息。后來，有了電視，有了《春節聯歡晚會》，守歲就變成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“春晚”這道全國人民最豐盛的大餐。從1983年至今，“春晚”雷打不動，一直是除夕夜的固定保留節目。除了本文開始的《萬事如意》，還有《難忘今宵》《常回家看看》《祝你平安》《中華民謠》等膾炙人口的歌曲及小品、相聲、舞蹈、魔術等精彩節目，它成了時代變遷和我們幾代人成長的集體記憶。
除夕的色彩是紅色的，紅色象征熱烈喜慶。大紅春聯、紅窗花、紅燈籠、中國結、紅蠟燭、紅鞭炮、大紅包，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，呈現出熱熱鬧鬧、紅紅火火的節日氛圍。真是紅彤彤的春節紅火火地過，紅火火的日子一年更比一年好。
（文中配圖來自周口手機臺）
